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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词两首》写作特色 返回课文

更新时间:2024-03-29 03:55:04

1、《念奴娇》:

⑴用豪壮的情调抒写胸中块垒:

作者早年颇有远大的政治抱负,但在党争激烈的环境中屡遭贬斥。来黄州之前,因“乌台诗案”他曾下狱,险遭杀身之祸。但他毕竟是个旷达的人,尽管政治上失意,却从未对生活失去信心。这首词就是他这种复杂心情的集中反映,词中抒写的是郁积在他胸中的块垒,然而格调是豪壮的,跟失意文人的同主题作品显然不同。

这首词的豪壮情调首先表现在对赤壁景物的描写上。一开篇就显示了词人的广阔视野:“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这不仅写出了长江的非凡气象,而且将自古以来这里出现过的许多威武雄壮的战争故事都概括进来了,表达了词人对古代英雄的向往。于是词人开始寻找英雄们的遗迹,并且果真找到了,这就是“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周郎,是词人心中最景仰的英雄,但这里只是先埋伏一笔,暂不展开写,接着就来勾画古战场的险要形势:“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毫无疑问,词人写到这里,一定会激动异常,会想到当年赤壁鏖战的壮阔场面。然后用慨叹语“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轻轻结住,将江山之胜和怀古之情融为一体。这样的景物描写,读罢使人止不住内心的激荡,颇有“天风海雨逼人”之感。

词中的豪壮情调还表现在对周瑜形象的塑造上。词的上片将“周郎”和“赤壁”并称,已经肯定了周瑜在赤壁之战中的决定性作用,表明了词人对他的景仰;到下片再着力写他的才华和功勋,英雄形象就变得格外鲜明了。一开始就提到“小乔初嫁了”,这一笔似乎显得突兀,却有词人的深意在:一是说明周瑜指挥赤壁之战时,年纪很轻;二是以美女衬英雄,更足以表现他当时的春风得意;更为重要的是,小乔之姊大乔系孙权之嫂,所以周瑜跟孙权外托君臣之义,内有葭莩之亲,能取得孙权的绝对信任,这是他能够建功立业的一个重要条件。接着又以“雄姿英发”来描绘周瑜的动人姿貌和出众才华,说明他的确是能担当大任的英霸之器。以上两句都是铺垫,下面两句才是主要的:“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赤壁之战对吴军来说,是一场以弱抗强的战争,而作为吴军统帅的周瑜不仅没有丝毫的畏怯,反而从容闲雅得很,他打扮成儒将,说说笑笑,一把火就把敌方的战船烧成灰烬。这种指挥若定的风度何等令人生敬啊!词人这样来称颂周瑜,表明他渴望能像周瑜一样为自己的国家建立丰功伟业。

有人说,词的最后一层含有消极成分,与上述豪壮情调不合,其实,“多情”是古代诗词中的一个常用语,有多种含义,这里主要是指词人建功立业的愿望。“白发”固足已使人生悲,但正如唐代诗人岑参所说:“白发悲花落,青云羡鸟飞。”这种悲是因为尚未实现青云之志。“人生如梦”则是词人在遭受压抑情况下的自慰之词,但他并未想到及时行乐,他的“一尊还酹江月”不过是要向“江月”倾诉壮志难酬的苦闷。统观全词,可以说豪放中略见苍凉,而苍凉只是豪放的补充,二者并不矛盾。

⑵烘托和映衬:

烘托指的是以乙托甲,使甲的特点或特质更加突出,例如这首词中作者所要塑造的人物形象是周瑜,却从“千古风流人物”说起,由此引出赤壁之战时的“多少豪杰”,最后才集中为周瑜一人,突出了周瑜在作者心中的主要地位——他的感慨主要是因周瑜而发。映衬是烘托的一种,一方面是以乙托甲,但反过来甲也具有托乙的作用。词中有两种映衬:一种是实景和虚景相互映衬,实景是赤壁的险要形势,是作者亲眼所见,虚景则是火烧曹营,是作者的想象,二者相互衬托,是谓虚实相济;另一种是周瑜的“雄姿英发”和作者的“早生华发”相互映衬。这首词波澜起伏而章法严整,跟作者巧妙地运用这两种表现技巧有关。

2、《定风波》:

总体说来,这首词的艺术表现特点是:写眼前景,想心中事,情景交融,隐喻寄托,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具体来说,这里至少体现出如下三个方面的审美要素:

⑴写眼前景,想心中事,异质而同构:

写眼前景,就是落墨于眼前所遇到的真实景物;想心中事,就是着意于心中所萦绕和所要表现的事物人情;而这两者之间则必须具有异质同构关系,以使读者能由此而想象到彼。《定风波》直接描述的是作者沙湖道中遇雨的情景,但所表现的却是苏轼被贬黄州后的境遇和心情,因而作者在进行这首词的艺术创作时是“一心二用”,即言在此而意在彼。在这种整体构思中,“眼前景”和“心中事”虽然一个是自然景物,一个是社会人事,但两者必须具备相似联想可以沟通的同构关系。在《定风波》中,沙湖道上的风风雨雨,与苏轼仕途上的政治遭遇就是异质同构关系,苏轼在道中遇时的感受,与他遭贬后的心境也是异质同构关系,而词的全部意理情致,也就含蕴在这一系列的异质同构关系中。

⑵若即若离,隐喻寄托:

这首词的言与意之间,不是局部的一对一的直接比喻关系,而是整体性的隐喻寄托。这种整体性隐喻寄托具有若即若离的特点,而不可一一捉对坐实。例如在“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中,隐喻寄托着苏轼遭贬后泰然自若的情绪;在“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阳却相迎”中,隐喻寄托着作者历经坎坷后对世事更加清醒、因而晚境或尚平坦有望的社会人生感受;但不能说,这些都是比喻。可以说,隐喻寄托具有更多的象征意味,不过这种象征意味是若即若离、隐约而含蓄的,而词的意境美也就更多地体现在这种若即若离的朦胧之中。

⑶以小寓大,言外无穷:

一般说来,这种隐喻寄托总是以自然景物,隐喻社会人事,以对眼前事物的具体感受寄托普遍的人生态度,因而多具即景生情、情寄言外,以小寓大、言外无穷的特点。《定风波》以道中遇雨,隐喻仕途风雨,并进而借雨后“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景象,寄托隐逸江湖后就无挂累于风雨阴晴的超然心境,这都是即景生情、以小见大。而且这个“大”是难以穷尽的:不仅有通雨、吟啸、竹杖、芒鞋、寒风、酒醒、斜阳、晚照这一系列历历在目的自然真景,还有苏轼仕途坎坷、遭贬黄州、渔樵杂处、放浪山水,乃至隐居山林、啸傲江湖、一蓑烟雨、超然物外等一系列在想象中展开的社会人生景象,不仅表现出苏轼在自然风雨中镇定自若、在仕途风险中泰然处之、在痛苦中旷达自解、在醒悟中心仪归隐等一系列复杂而深微的情致,而且渗滤出放开眼量、洞达事理、自我调节、旷达通脱等一系列人生哲理。写眼前景有限,想心中事无限,这就是隐喻寄托所追求的艺术效果,也最终体现了这首《定风波》的成功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