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爱莲说 高风今犹存──江西庐山谒濂溪故居及墓

“匡庐奇秀甲天下”。对距我们不遥远的世界风景名胜地庐山，过去因没有空暇和手头拮据而末能一睹风采。去年五月上旬，在孩了们的力举下才得以成行。去庐山，除观赏其“雄、奇、险、秀”的自然风光外，还有与中华民族精神和政治文化生活紧密相关的丰厚的文化景观。从中学语文课本初读《爱莲说》开始，“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一千古绝唱就深深渗入我的灵魂和血液中。成年后，又在周子的故乡道县过日子二十多年，耳濡目染，这位古贤对我的影响更加深刻。因此，到了九江庐山，当然要去拜谒先生的归宿之地——莲花洞和濂溪墓。

５月９日上午，我乘车来到距九江市区约１０多公里的莲花洞。莲花洞位于庐山北麓的莲花峰下，过去属莲花林场，现属于莲花镇，又辟为一个新的旅游景区。北宋时，道州学人周敦颐（号濂溪）任洪州（今南昌）主薄时，初游庐山。他见山北的莲花峰下有一条清澈幽静的小溪，与家乡道州的濂溪相似，为寄托乡思之情，便将这条小溪也叫濂溪。其实我所看到的莲花峰下的濂溪并没有道县濂溪可大。严格意义上说它只是一条小溪流。就是这次初游，周敦颐却与庐山“一见钟情”，结下不解之缘，并在此成就名篇和找到了归宿之地。这天下着小雨，初夏正是多雾季节，庐山隐隐，莲花峰依稀可见。我站在涓涓濂溪边思付：先生晚年为何不回归故里道州却要客居他乡呢？“借得名山避世华”。这是中国古代文人和士大夫隐退、遁世、寄情、寻胜的一条“终南途径”。可能这就是先生选取址作为自己终生之所的原因。他看中这里以后，就在这里建立了濂溪书院。北宋熙宁五年（公元１０７２年），他便退隐到濂溪书院。在这里他一边休息，一边讲学。他的两个得意门生程颢、程颐随之在此继续授业，成为理学的传人和开拓者。周敦颐还在濂溪畔蓄池种莲自赏，并作《爱莲说》，留下“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一千古绝唱。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周敦颐对退隐的理解，与历代隐居者有所不同。他隐退后除了将自然之美与人生之情相交织外，既做到“不屈己志”，又能“陶然自得”，去追求一种超乎世情的崇高精神境界。周敦颐一生，以素净淡泊为足，以“饱暖”、“康宁”为乐，将生命与自然呼应共鸣，浑然一体。退隐生活给了他生命一片可以寄托的绿州，呈现出一种宽解祥和世界。他在《濂溪港》诗中写道：“庐山我久爱，置田山之阴。田间有清水，清沁出山心……饱暖大富贵，康宁无价金。吾乐盖亦足，濂名朝暮藏。”可借这种陶然自乐的酣畅退隐生活，仅仅过了两年多，他就病逝于濂溪书院。葬于附近的栗树岭。

据有关资料载：濂溪墓的墓址是按传统的“四神模式”和“风水”学说而选定的。墓背倚栗树岭，左右两山夹持，墓前方数十米，淙淙濂溪长流不息。放眼南望，起伏的莲花峰层峦叠峰，山水一色，形成地势高爽，环境幽静，合回内向的空间格局。濂溪墓其实是一个墓葬群，左为濂溪墓，中为其母墓，右为其夫人墓。墓左立有“太极图碑”，右立有“像图牌”。墓旁建有濂溪祠，祠前有两莲池，四周树木参天，呈现出一种“悟道”的非凡气势。明代时，曾被称“江洲十景”之一。清咸丰年间，湘军水师彭玉麟（衡阳县人）督师浔阳，出银重修濂溪墓，传其更加集自然美、建筑美和绘画美于一体。

可惜终因年代久远，苍桑变换，当年的濂溪墓和濂溪书院等已不复存在。直至上个世纪９０年代中期，港澳和侨居东南亚的周氏后裔集资数十万元，在莲花镇、冯家村购地六、七亩，重修濂溪墓。离开濂溪墓。我们冒着倾盆大雨，驱车数公里，才到达新建的墓地。在车上，我就默默祷念：“周老夫子，我在您的故乡生活了二十多年，可算得上半个道州人，带着家乡后人的仰慕，来此凭吊您的英灵。”说来也怪，我们的车在墓旁的公路停下来后，雨水停了。走过约３００米的田埂小道，就到了新修墓地。墓群是镶有白色瓷砖的围墙围起来的，有铁门锁着。来到墓碑前，见那里堆放着一些已被雨水浇淋过的旧纸花和花篮，可能是清明节期间祭扫留下的。新墓虽然是完全按照文前所述的规模和布局修建的，墓碑是用的黑色大理石，其余的都是用的水泥，四周也只有荒草和小树，所以也就很难领略那种“悟道其中”的古风遗韵。我在墓前深深三鞠躬，并拍了几张照片后，赶回九江市区，已是十二点多钟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同九江日报社的副总编周振华说，在周敦颐故乡道县，有人考证过，周恩来是周敦颐后代。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跟我讲了这样一件事：１９６１年，中央在庐山召开工作会议，周恩来总理利用空隙时间到当时的莲花公社了解民情。他抱起一个名叫周桂花的女孩亲切而慈祥地说，这是我们周家的后代。当时摄影记者拍下了个画面。后又放大了这张照片寄给了周桂花家。４０多年来，她一直把这张照片珍藏在家。１９９８年３月５日周恩来诞辰百周年时，她已是４０多岁的农妇。她就是拿着这张照片，自费从江西九江农村赶到江苏淮安参加纪念大会的。现在在九江莲花镇的周姓公民都以自己是周敦颐和周恩来的后裔而多了一份骄傲和自豪。

──原载永州日报２００２年６月２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