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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诗》的思想性 返回课文

更新时间:2024-04-23 17:16:25

《木兰诗》写了一个光辉的艺术形象。我们不必把这个故事当成真人真事来考证。但有些研究者对这篇作品产生的时代和地点的考证,我们大体是同意的:它即使经过唐人的修改,但应该是产生于北朝的西魏或较前些的北魏。这一时代的清况,有几点是可以确定的:

1、当时的中国是封建社会,无论南朝或北朝,都有整套的束缚劳动人民──尤其是劳动妇女的封建社教;

2、当时战争频仍,在沙场战死的,兵慌马乱时被屠杀、被折磨死的,当然都是人民;

3、当时的赋税、徭役,特别是军事徭役,极为苛重,民不聊生。

总之,这是鲁迅所说的“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中,有《木兰诗》所描写的木兰的形象,应该说是一个女英雄的形象。为什么呢?

第一,木兰是一个经常“当户织”的劳动妇女。在父亲年老,小弟年幼,也就是都不能去服兵役,而又被迫不得不去服兵役的情况下,她毅然决定冒着双重的危险──兵凶战危和乔装可能被识破的危险,女扮男装去代父从军,这当然是英雄行为。征兵征到了老年人,木兰对这样的情况是没有办法去改变的,于是以自己的充满着人道主义精神和自我牺牲精神的英雄行为来保全年老的父亲和年幼的弟弟。从这一行为可以看到木兰的舍己为人和勇敢、坚毅的优秀品质。

第二,“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傅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木兰就在那么紧张的情势下,万里行军,到了苦寒的边塞,参加了长期的酷烈的战斗。她终于坚持过来,而且胜利归来了。这更是木兰的非常勇敢、非常坚毅的优秀品质的突出表现。

第三,木兰在胜利之后,“不愿尚书郎”,只愿“还故乡”,这同样是英雄行为。她充满着劳动人民的骄傲,完全轻视封建时代很多人所寤寐以求而惟恐不得的东西──做官。作为劳动人民的木兰的这一见解,是大大高过于很多满腹诗书的人们的。

第四,木兰回家以后,也就是说,她已实现了自己的保全老父幼弟的志愿以后,就像过去勇敢地换上男装一样,她也爽快地仍旧换上女装。她丝毫没有矫揉造作,也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了不起的英雄,只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和过去一样的普通妇女。“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这一切,她觉得多么熟悉,又多么平常!这都表现了一个劳动人民的英雄人物的表里如一、质朴谦逊的本色。

鲁迅说:“战士的日常生活,并不全部可歌可泣的,然而又无不和可歌可泣之部相关联,这才是实际上的战士。”这句话,对于理解木兰这一英雄形象,也是有启发作用的。

我们从上面的分析中可以看到,木兰身上有中国古代千千万万劳动人民的高尚精神品质的集中表现。她是英雄人物,是人民理想中的女性的化身。木兰的形象是中国古代杰出的文学作品中出色的艺术形象之一。

我们必须明白,《木兰诗》的出现,木兰形象的出现,有巨大的历史社会意义。像木兰这样的劳动人民的女英雄形象的出现是史无前例的。在《木兰诗》以前的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不是没有用肯定的、赞美的态度创造出来的正面的女性形象,但创造出这样出色的劳动人民的女英雄形象,并当成和男人相同甚至超过男人的英雄人物来歌颂,就我们接触到的资料,还不曾有过。因此,木兰形象的出现,在中国封建社会的文学作品中是第一次显示了劳动人民朴素的男女平等的观念。这在客观上是对男性中心的封建社会的一个抗议。这抗议,即还比较微弱,但它是最先出现的,因而仍然是十分重要,十分可贵的。

在当时,这已经是萌芽状态的新事物了:木兰的形象的描写令人信服地揭示了这样的生活真理:木兰是女人,是一个具有崇高的精神品质的女人,她没有任何属于脆弱者一类的因素;她能够完成最艰巨的工作──包括百战沙场那样的当时人们一向认为女人不能够做的工作;她还是在缺乏一般条件(还得扮男装)的情况下担任这项工作的,而且完成得比男人更好。这不是向封建社会的男性中心的思想投出了结实的一样吗?

人民创造了木兰的形象,也是把她当作劳动人民的代表的。那时的劳动人民(包括男人和女人)都是被压迫被剥削的。木兰的形象显示了劳动人民对社会,对时代的愿望和要求,也表示了他们对社会、对时代的抗议。木兰形象的创造带有浪漫主义的傅奇色彩,但思想情感是健康的,这样的创作方法基本上是现实主义的。从木兰形象中显示出来的劳动人民的愿望、要求和抗议,是深深地生根于现实的。木兰,她要求劳动,她回到家里,即刻恢复了原来的面目,这表明她对原来的劳动生活的热爱;完全可以想到,她又将不倦地“当户织”了。木兰,她要求过和平生活,她希望父母兄弟姐妹团聚;在战争结束后,她什么都不要,只求有“千里足”很快地送她“还故乡”;她爱家乡,她爱家乡的亲人,她爱家乡的和平生活。木兰,她从军是为了代替年老的父亲,为了争取和平劳动的生活。在诗的开头,从她对战争所带给人民、带给她一家的灾害的忧虑中,也表现了劳动人民对战争的抗议。可以说,人民的作者创造了木兰,正寄托了在当时可能有的合理的生活理想。高尔基说:“虽然民谣底作者们生活得很艰苦,他们的苦痛的奴隶劳动曾经被剥削者夺去了意义,以及他们个人的生活是无权利和无保障的。但是不管这一切,这个集团可以说是特别意识到自己的不朽并且深信他们能战胜一切仇视他们的力量的。”这也符合中国民歌──特别是像《木兰诗》这样的民歌的情况。

《木兰诗》也像一切民歌一样,充满着乐观主义精神。它是明朗的、愉快的、健康的。民歌的优良传统在《木兰诗》中得到很集中的体现。可以说,《木兰诗》是劳动人民生活理想胜利的喜剧。《木兰诗》的开头几句确是写木兰的忧虑,但这是真实地揭示了木兰那种“肠一日而九回”的精神状态,使人更深刻地体会到她的代父从军行为的难能可贵的正义性。“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宿黑水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从这里,我们体会到的是那种类似“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慷慨悲壮的意境和氛围;而这些,显然地正和那些“朔气傅金柝,寒光照铁衣”的描写一样,都是为了衬托木兰的慨然离家、战胜酷寒、“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那样的英雄气概的。正是这些描写使我们特别鲜明地感受到木兰那种慷慨、悲壮、勇敢、坚毅的精神状态。至于描写木兰回家时的快乐、热闹的场面,更不用说了。高尔基说:“民谣是与悲观主义完全绝缘的。”鲁迅也说,民间文学是“刚健清新”的。这些意见,对于《木兰诗》来说,也是恰当的。